萧君尘的话音刚落,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暗卫们抽刃的寒光与殿外呼啸的狂风交织,将金銮的华贵衬得如同修罗场的前奏。林卿悦望着萧君尘握剑的手背青筋微凸,那是他将情绪压抑到极致的征兆——正如昨夜他颤抖着为她包扎伤口时,同样紧绷的指节。
“且慢!”皇上突然抬手,冕旒随着动作轻晃,“七王虽有异动,但他手握半数禁卫军调令......”话未说完,轰然巨响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,远处传来兵器碰撞的铿锵声。林卿悦踉跄半步,被萧君尘长臂揽入怀中,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着墨香与硝烟的气息。檀香混着血腥气在殿内弥漫,熏得人眼眶发疼。
“皇兄可还记得,当年先帝托孤时的诏书?”萧君尘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另一只手探入怀中,取出泛黄的绢帛,“血诏上明言,若遇社稷危难,摄政王可行废立之权!”他展开诏书的刹那,林卿悦看见宣纸上干涸的血渍——那是先帝临终前刺破指尖写下的遗命。血色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,仿佛在诉说着皇家秘辛的沉重。
殿外杀声渐近,林卿悦却突然挣开萧君尘的怀抱,跪伏在地:“陛下,民女愿为先锋!”她解开发间银簪,素白脖颈间还留着昨夜他轻吻的痕迹,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红,“七王党羽中,有玉鸾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,民女知晓他的致命弱点!”回忆如潮水般涌来,那日在公主寝殿,她无意间瞥见那侍卫后颈的朱砂痣,与血刀门秘典中记载的标记一模一样。
萧君尘瞳孔骤缩,刚要开口反驳,却见林卿悦转头望向他,眼神中带着与昨夜缠绵时截然不同的决绝。她从袖中摸出半块沾血的鲛珠令残片,那是三皇子暗中交予她的关键证物:“此物可调动血刀门在京城的暗桩,王爷,我们或许能反败为胜!”鲛珠令残片上的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,仿佛蛰伏的猛兽即将苏醒。
就在此时,御书房的雕花木门轰然炸裂,木屑纷飞。七王爷手持鎏金战斧踏入殿内,身后禁军的铁甲映得满室森冷。他目光扫过地上的虎符与血诏,忽然仰头大笑:“好个摄政王!为了个女人,连谋逆的罪名都敢担?”笑声中带着癫狂,震得殿内众人耳膜生疼。他身后的禁卫军高举火把,火光照亮了他们脸上的肃杀,也将七王爷扭曲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狰狞。
林卿悦感觉萧君尘的剑已抵住她后腰——那不是威胁,而是随时准备将她推离险境的姿势。她深吸一口气,举起鲛珠令残片,用最清亮的声音喊道:“血刀门听令!持令者乃新任门主,凡有违令者,杀无赦!”声音在殿内回荡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。
殿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金属碰撞声,原本包围奉天殿的禁军阵型大乱。林卿悦看见七王爷脸上血色尽褪,他身后的侍卫突然反戈,利刃直指他的后背。而萧君尘趁机挥剑,寒光如练直取对方咽喉。在纷飞的衣袂与剑光中,林卿悦的思绪却飘回到昨夜。那时萧君尘将她搂在怀中,温柔地说:“有我在,天塌下来也不怕。”此刻,看着他在战场上英姿飒爽,为了保护她与整个江山奋力拼杀,她终于明白,这场以婚书为引的博弈,早已超出儿女情长,成为关乎江山社稷的生死之战。而他们的爱情,也将在这血与火的淬炼中,愈发坚韧不拔。